2012年12月25日

《脚踏车上的距离》第九章



跆拳道社和观景社扎营的地点相同,所以为了气氛更加热闹,两社的老师们都决定一起前往该地点。他们在休息后的30分钟浩浩荡荡的出发,前往他们今夜的最终目的地。

浅芯当然也不放过那么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走在浅海和玮诗的中间,虽然路程只是短短的半个小时左右,但她还是很珍惜。

不过,美中不足的就是……

「浅芯,这就是你妹妹吗?好可爱,和姐姐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哦!」

「对呀,对呀!好可爱,待会儿要和姐姐我们拍个照哦!」敏敏宁宁这两姐妹
也加入她们,正确来说是强行加入。
浅海对她们的热情并不感到欣喜,反而还微微皱起眉间,只是刘海把它给隐藏起来了。

身为她姐姐的浅芯自然察觉她的异状,急忙跳出来维护妹妹。

「我说,你们不要那么恐怖好不好,我妹她怕生,你们不要吓坏她。」浅芯绕
到他们姐妹俩的背后,用手把她们推倒前头。

「哎哟!别推我,要是跌个狗吃屎就要你好看。」敏敏嚷嚷,还好她及时稳住脚步。

「对呀,对呀!在这里跌倒可不是好玩的。」宁宁回头瞪了一眼浅芯。

「你们要吃我一脚吗?」

毫无疑问,她们姐妹俩听到浅芯的威胁后,乖乖闭上嘴巴。

「啧啧啧,浅海你看,你姐常使用暴力来让人屈服。」玮诗凑近浅海的耳边说。

「你别对我妹乱说话,不然我也会给你一脚。」

「你看你看,浅海你有没有被你姐使用过酷刑?」玮诗不怕死的继续说道。

「浅海又不是你们,她是我妹妹耶!」浅芯斜视这个不怕死的家伙。

「是啦!是啦!你最宝贵的妹妹,你恨不得把她藏起来,不让她暴露在阳光底下,你这个恋妹情结有够变态的。」玮诗露出舌头做鬼脸。

「应该说,我不要她暴露在你们这些饥肠辘辘的大野狼的面前。」

「我们是大野狼,那你妹不就是小红帽?」走在前头的敏敏插嘴。

「对呀,对呀!那你就是小红帽的外婆,被我们吃掉。」宁宁说完还捧腹大笑。

她的话也令敏敏玮诗等人也笑了,就连浅海也勾起嘴角,眉间的皱痕早就不知所踪了。

能够都浅海笑的话,要她当小红帽的外婆也没关系。

「你们错咯!我不是小红帽的外婆,而是石头。」她摇摇食指说道。

「石头?」她的话成功吸引她们的注意力,也止住她们的笑声。

「小红帽最后的故事,不是剪开大野狼的肚子,把石头装进它的肚子缝合,大野狼在喝水的时候掉进河里。因为肚子都是石头,所以沉了下去,和石头同归于尽。」浅芯一口气把话说话。

「然后呢?我还是不明白。」玮诗追问,她懵懵懂懂的不知浅芯要表达什么。

「我知道,我知道!她想说她要和我们这些大野狼同归于尽。」敏敏举着手说。

「对呀,对呀!真是最毒妇人心。」宁宁在旁点头。
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

「别忘了你们和我一样,将来都是妇人,所以我们的心都是毒的。」浅芯咧开嘴大笑。

浅海看着围绕着她的她们,有姐姐在的地方还是那么的热闹,有姐姐在的地方永远不是寂寞。可是要是姐姐知道那件事,这份热闹会不会离她而去?她害怕……

一伙人抵达山脚下,有的人四处欣赏大自然的美丽,有的累得坐在地上不愿起来。

「大家休息够了就要开始分工合作哦!」平头老师那洪亮的声音又传来了。

「晚上我们就来个露营派对吧!我们有带烧烤用具,」这是观景社老师的声音。

「好耶!咖哩配烧烤!」大家又是一阵欢呼。


浅芯和凌学姐带领几个新人去捡枯枝,敏敏和宁宁则是留下来帮忙准备食材,至于浅海和玮诗是加入烹饪行列。

力气大的老师和男同学则开始扎营,一个一个帐篷在他们的劳力下立在地面上。

也有几个拙手的男同学扎营时,固定得不够稳固,在进去帐篷里整理的时候绳子松脱,原本直立的帐篷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塌下去,里面的男同学就被困在在里面。

他们在里面挣扎都找不到出口,最后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才脱困,大家都笑他们笨手笨脚,扎营反而被营砸。

捡树枝的人被分为两人一组,浅芯刚好被分在和雪莉一组,身为会员的她理所当然会出席跆拳道社的活动。

浅芯只是没想到她会和雪莉一组,经过上次的不愉快,浅芯对她的厌恶又到了某个地步。如果可以,她才不要和她一组,无奈这个决定是抽签定下的,谁也不能有异议。

算了,反正捡树枝而已,她捡她的,互不相干。

「那么我们现在兵分几路,三十分钟后回到这里,记得不要跑到深山里,迷路可是不好玩的。为了以防万一,要随身带着手电筒。」凌学姐拿出正经的模样,领导大家捡树枝去。

「我们也走吧!」浅芯对雪莉说,谁知后者给她一个不屑的臭脸。

臭屁鬼!她才不屑和这种人一组。浅芯在心里骂得痛快。

其他组的已开始捡拾枯枝,渐渐分散走远,浅芯也慢慢往里面走,看到枯枝就弯下腰捡,视线时不时望向雪莉,像是堤防她搞小动作。

「喂……你不要往那里走,那里好像有斜坡。」见她往斜坡走去,浅芯出声唤住她。

「要你管。」

「我才懒得理你。」浅芯不再看她,她要去就由她去,掉下去就是她活该。

她没察觉雪莉脸上的笑容,那充满恶作剧的笑容此刻就挂在她的脸上,她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:「让我吓吓你,看你会不会吓破胆。」

她更往里边走去,然后躲在高过腰身的草丛,确定自己的身体被草遮盖着,她才拉开嗓子喊道:「啊!」

为了演得更加逼真,她还摇动一边的小树,「沙沙」的声音让人误会有人失足掉下去。

「好痛。」

她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刚好传进浅芯的耳朵里,她马上丢下手里的枯枝,直奔声音的来源。

「你没事吗?你在哪里?喂!回答我。」她来到斜坡前,着急的张望寻找雪莉的身影。她不会真的滚下去了?

就在浅芯打算下去找人的时候,雪莉才哈哈大笑的从藏身的草丛里走出来。浅芯愣了几秒才知道,原来自己被她耍了。

「哈哈!你刚刚的模样真是精彩极了。」雪莉大笑着,手还不停的拍着。

「你……」

「怎么样?好玩吗?」

「你觉得这样好玩吗?拿生命来开玩笑的人不配做人。」浅芯愤愤的说。笨蛋才会觉得这样好玩。

「命是我的,爱怎么玩是我的事。」雪莉一脸厌恶,对她的教训听而不闻。

「那你就慢慢玩,我自己去捡树枝。」浅芯语气不善的丢下一句就掉头走人。

哼!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,亏自己刚刚还要救她,结果叻?自取其辱。

「浪费我的时间和她闹,看来我这组的树枝是最少的,都是她……」浅芯弯下腰将自己丢在地上的树枝拾起来,嘴里的碎碎念没有停过。

她弯着身在地上找枯枝,直到枯枝变成一堆小山那么多,她才直起身用手锤锤自己的后腰,「腰好累……」

豆大的汗珠滑过她的脸颊,钻进布料里,她抹了一把脸,顺便看了看时间,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。

「现在走去集合地点,时间绰绰有余。」想了想,浅芯开口叫唤和自己同组的雪莉:「沈雪莉,时间快到了,我们要回去集合。」

「沈雪莉,你有没有听啊?」她朝里边喊了喊,几秒后才得到她的回答。

「知道了,我马上过去,可以了吧?」从她的语气不难想象她的不耐烦。

「你以为我想要叫你啊?」浅芯小声嘀咕,伫立在原地等她。

「啊——!」

她等到的不是雪莉的人,而是她的尖叫声,还有东西掉落的声音。

「又想要吓我?你没有听过放养男孩的故事吗?谁会在同一时间上两次当啊?快点给我出来。」

她当真把自己看成傻子吗?竟然用同样的伎俩来耍她,她就是不要走过去,看她能怎么样。

「救、救我……快要掉下去了。」那头又传来声响,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。

「才不要相信你,这肯定也是装出来的骗我的。」浅芯铁下心不理她,不过心还是觉得些许的不对劲。

不行!她告诫自己,不可以动摇。

「我……知错了,我、我快撑不住了……」声音又传来了,与上一句比较起来,更虚弱了。

「依她那么骄傲的性子,是不可能道歉的……」难道真的出事了?那自己还愣住干什么?!

她再次把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,飞快的跑向里边,口中喊着:「你在哪里?!」

「这……这里。」

她循着薄弱的声音寻找,很快在斜坡下找到雪莉,她手抓住树的幼苗,手腕上被划出几道红色的疤痕,有些还流着泊泊的鲜血。

「你不要动,千万不要动。」浅芯吸了几口气,保持镇定。

斜坡高而陡,雪莉手里的树苗根部已经有一半露在泥土外,她只要移动分毫都有可能会扯出树苗,然后继续往下滚……

这里的地面太斜,需要绳子,或者是什么支撑才能走下去,但是看她一副快没力的样子,应该等不及她去拿绳子回来救她。

浅芯看了看四周的地理,雪莉的右手边约两条手臂的距离有一个树,如果要救她,只有一个方法可行,就是到那棵树去,以它作支撑……两人伸出手勉强可以抓住对方。

「你不要动,我马上就拉你上去,不要害怕……」她安抚雪莉的说道,接着就小心翼翼的往斜坡走下去。

她尽量压低自己的身体,把脚伸长,借此减缓下滑的速度,她滑到那棵树并伸手揽住树身。

很好,接下来就是伸手抓住她。浅芯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事的,自己可以做到的,有了这些定心术语,她的心奇迹的安稳下来。

「来,试着伸出你的手,慢慢来。」她轻声细语,深怕一个大声会吓着像惊弓之鸟的雪莉。

「不要……我怕……」

「别怕,你可以的。」

为了缩短她们之间的距离,浅芯壮大胆子,用手握住树干旁边的节外枝丫,好让自己更靠近她。

「可是我还是怕……」雪莉缩着身子,她自己也清楚只要一动,必定会滚下斜坡,摔得头破血流,一个搞不好还可能会送命。

「拿出你作弄我的勇气,你那么弱,上到去我一定会好好笑你,笑得你挖洞钻。」浅芯改变战略用激将法。

「你要笑就笑,我最讨厌你了。」雪莉狠狠的抬起头瞪了她一眼,殊不知这用力一瞪,换来她的后悔。


她那用力的抬头牵动到手和身体的动作,原本快要连根拔起的树苗,倏地脱离泥土的怀抱,雪莉的身体在失去这个救命般的浮木后开始下滑。

浅芯眼明手快的,在她下滑的瞬间拉住她,原本有惊无险的一幕可以拉上闭幕。

怎料,她在倾身捉住雪莉时用力过猛,再加上雪莉的体重,手上的枝丫竟然「啪」的一声被扯断。

浅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和雪莉双双滚下斜坡,惊动了在树上歇息的鸟儿,纷纷展翅逃离,拍翅的声音都把她们的声音给覆盖过去。

不知道滚了多久,浅芯只觉得天旋地转,身体更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。最后「砰」的一声,她们停止滚动了,浅芯后背撞上一棵树的根部,停止她们继续滚下去。

一股钻心的剧痛同时袭击她的意识,让她陷入昏迷。

而雪莉被浅芯护在怀里,除了小腿、手臂被尖锐的石头划伤外,伤势明显比浅芯轻,但是因为心里承受过多的恐惧,也跟着昏了过去。

骚动已经完全静下,四周再次恢复静悄悄,斜阳依旧发着光,投射在浓密的树干和树叶,阴影大片覆盖在她们的身上,仿佛要把她们隐藏起来。

另一边,等待多时却不见她们踪影的凌学姐开始担心。

「浅芯不是那么不守时的人,可是已经过了十分钟了,怎么还不回来?」依她对浅芯的了解,浅芯不是那么没纪律的人。

浅芯不守时,一定是发生什么事而耽误……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种。

「学姐,会不会是……发生什么事?」其中一个女孩说道。

「要不,我们去找她们?」另外一个也跟着建议。

「不可以,我们先回去,和老师们报告再看看怎么做。」凌学姐否定她们的建议。

徒然行动只会乱大谋,把这件事报告老师才是上策。

「你们五个人在这等,看看浅芯和沈同学有没有回来这里,其余的人就和我一起回营地。」凌学姐临而不乱的分配后,一刻也不多待的跑回扎营的方向。

正在忙着烹饪的浅海等人,被凌学姐的匆忙引出好奇,全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看究竟。

好奇心出名的敏宁两姐妹还随手拉了一位跟着凌学姐回来的同学,劈头问道:「你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,凌学姐匆匆忙忙赶回来,是不是谁出事了?」

「对呀,对呀!快点告诉我们。」

浅海和玮诗也靠了过去,浅海压着胸口,她能感觉心里那股不安的压迫,难道出事的事……

「呼呼……」那位同学喘着大气,刚跑回来就被拉住问东问西,让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。

「你慢慢说,喝水。」玮诗体贴的递上一杯水。

她咕噜咕噜的将水喝的见底,气也慢慢调整过来,吐了几个字:「有人失踪了……」

「什么?!你把话说明一点,什么有人失踪了?」敏敏一头雾水,忙追问。

「对呀,对呀!是谁失踪了?」宁宁催促道。

「我们组成两人一组捡枯枝,到了集合时间时却迟迟不见一组回来,凌学姐就带我们几个回来报告老师。」

「谁……那个失踪的人是谁?」

「是跆拳道社的,听凌学姐叫她浅芯的,我想……」

「天啊!竟然是浅芯!」玮诗掩住惊讶不已的嘴巴。

「然后呢?现在找到人了吗?怎么会不见的?」敏敏着急的追问,早把理智抛到脑后。

「姐姐,你冷静一点,我们现在不能慌了手脚,浅芯她不会有事的。」宁宁拉着姐姐,弄开她拉住同学的手,免得自家姐姐把人抓伤。

看得出宁宁自己也好不到哪里,她习惯性的「对呀,对呀!」已经消失在她的句子中。

「那你们现在还在这里?怎么不去找?」敏敏不死心的追问着。

「浅海,你要去哪里,去找浅芯吗?现在很危险。」玮诗见浅海转身,二话不说的出手拦住她。她不会是想去找浅芯。

浅海什么话都听不进,她使劲的挣开玮诗的钳制,像头斗牛被红布染红了眼,一股劲的往前冲。

「你冷静一点,浅芯不会有事的,因为她是打不死的小强,她一定不会有事的!」玮诗喊着,喊给浅海,也喊给自己听。

浅海还是不停的挣扎,眼眶的泪水因为挣扎而溢出,顺着她的脸颊流下。她的姐姐现在出事,自己哪能坐视不管?!

「啪!」清脆的一声,唤回所有人的理智,浅海更是睁大眼看着打自己一巴掌的玮诗。

「现在你姐姐的下落不明,你这样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,只会伤了自己,要是你也出事,我要怎么交待?」玮诗说。浅海已经慌得忘了冷静,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才呼了浅海一巴掌。

这两姐妹真是脑袋易热的笨蛋!

浅海皱着眉,泪水还是不停的流,苦涩都流进那微启的嘴唇,嘴唇蠕动了几下,好像有什么话要说。

「我们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,不是吗?」

「你说得对。」敏敏点头,冷静已经回到她的大脑。

「放心,浅芯那么固执,一定会没事的。」宁宁拍拍姐姐的肩膀,比她来得冷静多了,不过她内心铁定慌了。

因为每次挂在嘴边的「对呀,对呀」都在句子里消失了。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我们现在要去搜寻浅芯还有沈同学,你们谁要一起,不过不能全部人去,必须留下几个完成未完的烹饪工作。快点决定后跟上我。」凌学姐说完就紧忙往回来的方向跑去。

「她是我的姐姐啊!我不能坐视不管,我唯一的姐姐,要是她有什么事,我该怎么办啊!?」要是姐姐不在,那她的身边只剩下沉寂,她不要啊!

她们已经被亲情羁绊了,就算关系是假的,但是感情确是真的,不要,她不要姐姐有事!

「你……」三人都被浅海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傻了,忘了反应。



「我一定要去找她!」丢下这句,浅海跟上凌学姐的脚步,消失在另一头。

「她说话了……」三人的脑海不约而同的出现这个讯息。

「这算是因祸得福吗?」玮诗楞楞的说,还没完全回过神。

「错,浅芯一定福大命大,不会有事的。」敏敏纠正她的语病。

「对呀,对呀!」宁宁猛点头。

「我们也快点跟上吧!」敏敏拉着自家妹妹和玮诗的手,跑了起来。

「对呀,对呀!事不宜迟,马上出发!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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